阿弦每听一句,头就随着涨大了一圈, 听到最后, 思维已经混乱的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懵头懵脑地重复道:“准备?”
卢夫人伸出手来,轻轻地握住她的手道:“傻孩子,当然需要准备,难道就这样悄悄地成亲么?比如府宅的装点,所请的宾客,要用的礼服,以及使唤的人手等等,好些事呢。”
阿弦在桐县的时候,也见过不少人家婚嫁,其实也吃过些喜酒,但只是凑热闹罢了,从没有想过那样喧闹欢乐的场景底下,还得做这许多繁琐的事。
此刻她忽然间想起那被花团锦簇围绕着的新娘子,这次居然轮到她了么?不知怎么,这会儿竟没有喜悦,也不是害羞,而是恐惧。
阿弦的脸白了。
卢夫人望着她包着的伤手,似乎察觉到她的畏惧,便道:“别担心,你若不想操心,我多派些人做就是了,还有你义父家里也会帮你料理操持的……”
说到这里,卢夫人抬头,目光一动,门口众婢女会意,便走了进来,把手上之物依次放在桌上。
阿弦茫然回看,不知是什么。
卢夫人起身,引着她走到桌边:“上次给你做的衣裳,你似乎没有穿过,我也不知你现在的身量,就估摸着又叫人先做了两套试试看……”
一个锦匣打开,里头果然是一套女装,缎子的微光有些刺眼。
卢夫人道:“你把它换上,我瞧瞧看合不合适,等再做礼服的时候就有数了。”
阿弦想要拒绝。
如果现在跟她说这话的是崔晔,她二话不说即刻推开,可是卢夫人是妇人,又是长辈。
阿弦最不擅长跟妇人相处,又从来最敬畏长辈,卢夫人把这两方面都占了。
再倘若卢夫人若是歹意也就罢了,可偏偏一片慈柔,所以阿弦在她面前,竟没有还手之力。
可是这套衣裳横空出世地在面前展现,对阿弦来说简直像是最美的一副锁链,要她穿,就像是把身体套进锁链里一样,满心打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