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底一片悲凉,绣花针就扎在了自己的手上。
洁白如玉的指尖,很快就沁出一颗血珠来。
“怎么这么不小心!”一心两用的齐懋生立刻就发现了顾夕颜的情况,拉过她的手,把沁血的指尖含在了嘴里。
感觉着指尖的温暖小心,顾夕颜柔柔地望着齐懋生:“懋生,你出面跟田兢说说吧,我想把墨菊嫁给他的那个叫田忠的侄儿。”
齐懋生全身一僵。
“我打听过了,他以前订过一门娃娃亲,五年前女方去世了……”顾夕颜笑道,“今年二十岁,比墨菊大三岁,虽然只是个小小的百长,但以他的年纪,也是相当不错的了……”
前两天让刘家的十二少奶奶在雍州歪脖子胡同买了一个三进的青瓦房,今天又说要把墨菊嫁出去……自己还要怎样,还要怎样,为她求医问药,为她拜神敬香,甚至决定走一趟盛京……可她呢?煎得药想喝就喝,不想喝就不喝,求来的吉符,看也不看一眼地把它丢在旮旯里,就是魏夫人送的玉桃盆景,她借口太贵重移到了一旁的镜台……
那些说不出口的委屈,都化成了戾气浮在了脸上。
他“叭”地一掌,就把手边的炕几拍了个稀巴烂:“顾夕颜,你,你,你太不知好歹了!”
耐心,殆尽了吗?
顾夕颜脸上浮现出淡淡笑容,目光中却有着洞察秋毫的犀利。
在这样的目光中,齐懋生突然就生出了几份狼狈。
他心乱如麻,拂袖而去。
已是风声鹤唳的端娘,早在齐懋生拍桌的时候就已焦急地站在了屋外,看见齐懋生出来,忙笑着喊了一声“爷”,齐懋生看也没看端娘一眼,大步流星地走出梨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