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上午,梁建兵带着俩孩子回了老家,赶上春运,车费涨价了,包车忒不划算,只能跟别人挤一块儿。
路上车太多了,走两分钟,停十分钟。
曲向向跟坐船似的,摇摇晃晃,车还在市里呢,她就已经受不了的抱着塑料袋,哇哇吐的昏天暗地,趴在梁正腿上半死不活。
梁正鼻子里全是咸鸭蛋的味儿,熏的他一张脸绿成屎壳郎。
“爸,我不行了。”
旁边梁建兵说,“再撑撑。”
过了会儿,梁正说,“我真不行了。”
梁建兵说,“就到了。”
曲向向抓着袋子哇哇,梁正白眼一翻,感觉自己的早饭已经在嗓子眼了。
司机家就住在这一带,是梁建兵的小学同学。
赶巧了。
梁建兵不时跟他唠嗑几句。
久远的儿时回忆在两根烟里涌现了出来。
两个有家有小孩的中年人感慨上了,感慨岁月多么不饶人。
司机是熟人,没把曲向向他们丟在镇路口,而是送到塘边,开不进去了才停下来的。
车周围溅了很多泥巴,非常客气。
梁建兵送走小学同学,抽一口烟,叹道,“朋友多了路好走啊。”
没人搭理他的得意。
曲向向揪着眉毛喝水漱口,梁正一脚一滩泥,骂骂咧咧的到处乱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