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上,枯萎的树叶儿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被北风吹得一荡一荡,诉说着荒凉。兵荒马乱的日子久了,农田上的耕地荒芜一片,只有野糙在顽强的生长,原本该劳作在田地里的农夫们早已举家搬迁,偶尔有几只小麻雀不知人间疾苦,在庄稼地里,在芦糙房上啄啄停停,停停啄啄。
“战争,毁的是多少人的家园。”
她若有所思的感慨着,纯属无奈。
“看不下去了?你不也没有阻止赵樽南下。”
身后的男人,低低冒了一句,轻哼声里带了一丝浅浅的嘲弄。只可惜,对于一个聋子来说,不论他怎样讽刺,都是徒劳。
夏初七听不见东方青玄的声音,她的目光仍是看着荒废的田地,看被马儿惊得扑腾着翅膀冲天而起的麻雀,心里像堵了棉花,一紧,一窒,呼吸困难。
“东方青玄,你占据居庸关,仅仅只是想要占据这一片南晏的领土,还是想要带兵南下,与赵樽一较高下,夺下南晏江山,甚至天下?”
说完这句话,她转回了头。
东方青玄看着她的眼睛,半晌没有回答,只是策马的速度更快,面色也更为清冷。
过了一会儿,直到马儿狂奔出数十丈,他才轻笑一声。
“弱ròu强食,只为生存。”
“生存?”夏初七看着他棱角分明的唇型,目光一哂,“这般说,属实也有道理。人都是自私的,漠北苦寒,不适合人居,你想要带着族人入关,也是人之常情。可就是你做事的手法,为何总这般让人不屑?”
东方青玄低头,目光凉凉看她,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