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赵樽声音很淡,“今日朕大婚,不想见到烦心之人。”
“是,陛下诸葛孔明纵横异界。”丙一垂首。
赵樽一拂袖袍,转过身,低沉的嗓音却伴着夜空传来。
“把那洪氏妇人提到端敬殿,伺候他。”
丙一抿紧嘴唇,没有说话。
自古成王败寇,赵樽与赵绵泽之间,不论谁输谁赢,结果都不会好过。所以,丙一并不同情赵绵泽。但在建章年间,他曾把赵绵泽当成敌对头,恨不得宰了他,如今赵绵泽沦为了阶下之囚,他却已恨不起来。他其实并不知道赵樽什么心思,也不知他要怎么对待这位“逊帝”,但如今他并没有把赵绵泽押入大牢,更没有刑讯虐待,且好吃好喝的供在端敬殿,兴许会留他一命也未可知。
九五之尊的心思,实在难测。
九五之尊的位置,无数人肖想。
可九五之尊的烦躁,未必人人都能理解。
赵樽离开端敬殿的步子是沉重的。
这天下之人,大多于他其实并不相干。
可端敬殿中软禁的那个人,却是他的血脉至亲。兴许是早已退去了硝烟,也兴许是过去了几个年头,再一次想到赵绵泽,他的脑子里,竟是一个十五六岁的温润少年,腼腆的站在他身前,目露崇敬的轻唤一声“十九叔”。
若无前因,可无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