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妇莫名其妙的接过话筒,开始复述容秀教给她的那一套词——我对不起你,我跟子灏走了,小耗子我先带在身边,等我把他带成大孩子了,你若是还想要他,我就还给你。梳妆台下左边抽屉的最里头,放着首饰匣子的钥匙,首饰和衣裳我一样没带,我只把现钱带走了。
仆妇絮絮叨叨的把话说完,然后停了一下,她回头问容秀:“她要和您说话!”
容秀上前几步接过话筒,犹豫了一下,“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她怕希灵,自从离开那个家之后,希灵常在她的梦里出现,似乎已经化为鬼魅,于是她就更怕她了。
在容秀挂断电话之后,希灵在电话机前,站立了许久。
在发现容秀带着小耗子离家出走的当天,她就猜出她是投奔了白子灏去。她倒要等着瞧,瞧她什么时候给自己一声消息,结果等到今天,消息来了,却是由个陌生嗓子转达的,她连容秀的声音都没听到。
自己要和她说话,她也不说,不但不说,还直接挂断了电话。
“这是要和我一刀两断了啊!”她咬着牙想,想今朝,想往昔,想自己最初对容秀的叵测居心,想后来自己和她相依为命,再想她鬼迷了心窍,竟被个残废笼络了去。自己在她心里,竟然不如个残废,自己比残废差什么?不就差在一个是女、一个是男吗?
于是她给容秀下了评语:见色忘友。
因为容秀这“忘”的程度太彻底,以至于希灵再见了陆克渊,竟然无颜谈及此事,仿佛自己是个弃妇,一旦故事暴露,也许会得来同情,也许会得来嘲笑,不好说,有危险性。
没等她从这个电话的阴影中走出来,新一层的阴影又从天而降——白子灏那边向法院递了状子,状告肃希灵先后和陆克渊何养健二人通奸,在谋杀丈夫白子灏未遂之后,又对白子灏实行囚禁和虐待,并且强占了白家产业。
希灵接到了地方审判厅的传票之后,并没有大惊失色。此刻距离开庭还有一段时日,足够她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