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效坤进门之时,段人龙也在病房里,正向妹妹报告金玉郎这些时候的所作所为。那所作所为,因为大多都是神秘不可知的,所以讲起来倒也容易,三言两语便说尽了。接下来兄妹二人沉默相对,全都琢磨着那个“起点”。
那个“起点”,让他们都有了似曾相识之感。
未等他们琢磨出眉目来,金效坤进了门。双方见了面,金效坤无暇寒暄,直接奔了病床,俯身看着床上的金玉郎,他未曾开言,先叹了口气。
然后他直起身转向段氏兄妹,低声说道:“这样也好。他若是活着,大家全要提心吊胆,所以……”
他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也好。”
段人龙有军务在身,所以趁着金玉郎还没咽气,离开医院办公去了。金效坤也趁着金玉郎还没咽气,出门去棺材铺订棺材。段人凤没有差事,便独自留在了病房里。
偷情似的,她先是关严了房门,然后才坐回床边,又握住了金玉郎的手。
“玉郎。”她轻声开了口:“你知道吗?大家都在盼着你死,包括我。”
她又说:“我是个胆子大的,什么都不怕,但我怕你;我哥胆子更大,敢顶着枪林弹雨打冲锋,可是他也怕你。你不是坏,你是疯。”
她问他:“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个疯子?”
然后她笑了一下:“你当然不知道。疯子从来不承认自己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