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面风尘倒不错,可气度不凡却没有看出来……如果是平时,沈穆清也许会调侃一下常惠,可想到萧飒那遗嘱般的吩咐,她实在是笑不出来。
好在常惠是个磊落之人,虽然觉得大太太言辞有些夸张,但并不放在心上。笑着:“大太太过奖了,叫我常惠就是。”
大太太听了,望着沈穆清:“我想问他几句话……”
沈穆清忙道:“有什么话,您先躺下来缓口气了再说。”
说完,又朝着玉簪使了个眼色,两人将大太太扶到了东次间临窗的大炕上,英纷拿了迎枕来放在大太太的身后,沈穆清叫小丫鬟把新鲜的佛手、菠萝摆在炕桌上,空气中就有了淡淡的甜香,她这才接过明霞奉上的热茶递给大太太:“您喝口热茶!”
大太太神色有些疲倦,不想拂了沈穆清的好意,勉强喝了一口茶,道:“你别忙了,没什么事,只是有几句话想问问常先生。”
沈穆清猜到她刚才已经听到了自己和常惠的对话,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将茶盅放在了炕桌,立在大太太身后让英纷请常惠进来说话,又叫人给常惠端了锦杌放在炕边。
常惠进来给大太太行了礼,大太太请他坐在炕边,打起精神来问起萧飒的情况。
“……元蒙人也没有为难他们,把他们软禁在帐篷,派了五、六个女人服侍他们,有时还可以出来走走。”常惠答道,“我装作是路过的人,还向萧公子讨了一瓢水喝。”
沈穆清和大太太都听着有点不可思议,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大太太问道:“既然如此,他们为什么不逃回来算了。”
常惠眼底有丝揶揄:“您有所不知,元蒙和我们可是截然不同的地方。那地方全是茫茫大糙原。骑马在糙原走上两三天不见个人影是常事,没有经验丰富认得清方向的人带路,说不定就会在糙原上迷路。”说到这里,他目光一肃,“而且皇上和萧公子、谷大宝关在一起,要走,只能三个人一起走。萧公子虽然身手敏捷,但皇上和那个谷大宝手无缚鸡之力,别说是逃跑了,多走几步路都气喘嘘嘘的。偏偏萧公子又不愿意一人逃生,说怕连累了皇上,他思忖半天,才让我带东西给姑奶奶的……”说着,他望了望沈穆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