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时常出现在容城各大报纸头版头条风光无两的冯少帅胡子拉茬,两只眼睛宛如黝黑无底的深井,身上的军服皱皱巴巴,说不出的邋遢。
唐平眼巴巴看着她:“你行不行啊?不是说你是顾小姐最好的朋友吗?”
管美筠:“……要不你来?”
唐平:“……”
管美筠忽然想起来,来之前她还从信箱里拿了厚厚一沓来信。
家里的信箱泰半是顾茗的信,有各协会的邀约,各报章杂志的约稿,以及一些朋友及读者的来信,最重要的还有章启越的情书。
章启越去北平航校读书之后,一直维持着高频率的来信,一周少则两封,多则三四封信。
她从一堆信里扒拉出了七八封章启越的信,说:“阿茗,你来玉城的这段时间,启越给你写了好几封信了,你不肯自己读,我帮你读好不好?”
顾茗安静躺着,冯瞿也没有反对,唐平:“……”
房间里响起管美筠读信的声音:“亲爱的茗:近来我在训练间隙读到林先生翻译的国外作家莫泊桑的《巴蒂斯特太太》,发现原来女人的不幸哪怕相隔万里之遥,国籍语言也全然不同,遭遇的不幸却并无不同。”
“在你身边的时候,我总像迷路的人,痴恋着你,失去了思考能力,只醉心于爱你这件事情,分别之后,枕边常放着你的文章,闲暇时候读一读,透过这些文字触摸你纯洁无暇的灵魂,忧你所忧,喜你所喜……”
“亲爱的茗,你有敏锐的目光,慈悯而柔善的心肠,对女人的权利也有诸多超前于时代的主张,也许这些言论不会被很多顽固的人接受,他们会对你有所阻挠,会对你抨击,恨不得把你打倒在泥地里,然而我明白,新旧思想的斗争总是此消彼长,终有一天雾霾会散去,而我们能看到海上明月,山涧红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