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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页印着一张穿着碎花短袖褂子,打扮的十分乡土的容城公子正拿着本子记着什么,低眉垂目,长辫子拖在脑后,胳膊细瘦伶仃,她面前是一位满身泥泞的中年男子,面容悲怆,是灾区一位带领青壮救灾的县长。

这张照片还是盛俨的杰作,经过她的短期培训,他浪费了三张胶片,拍出来的唯一一张能够拿得出手的照片,本来是准备送给自家主子邀功的,可惜灾区没有洗照片的设备,只能连胶卷都带了回来。

读者看到扉页寄语,再翻翻后面图文并茂的内容,联想到《申报》的黄主编,还有至今仍被关押在监狱里的进步学生,顿时炸了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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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界翻天覆地,都不能影响军政府监狱里的平静。

自从那天卢子煜离开之后,也不知道是他的授意,还是他手底下的人察颜观色,她牢房里的食水都断了顿,一天有小半碗清米粥跟白水就不错了,连窝头都没了。

顾茗悲惨的发现,也许她会成为第一个不是被枪决而是被恶死的囚犯。

她也敲着牢房的门有气无力的抗议过,但是换来的依旧是数着着米粒的半碗清粥,胃里好像伸出了八只爪子,饿的抓心挠肝的难受。

灾区救援物资紧缺,几个月下来她的身体状况早就异常差了,瘦骨嶙峋,如果不是靠着一股精气神撑着,早就生病了。

下午的时候,天窗边那一点光亮渐次暗了下去,顾茗意识有几分模糊,仿佛自己被抛弃在某个无涯的时间点,她睁开眼睛看了最后一眼天窗,彻底陷入了昏暗。

与此同时,远在租界花园洋房的卢子煜收到了冯瞿的邀请,他在电话这头还开玩笑:“要不要请我七姐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