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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夫人也不知道自家闺女跟少夫人具体都说了些什么,思及她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心里忐忑,再三解释:“少夫人有所不知,我家这个丫头性子野,从小就管不住,整天疯疯颠颠的,不好好跟姐姐妹妹一起读书,非要去参什么军。”为了这个丫头,她没少遭人明里暗里的耻笑。
现在倒好,新少夫人头一回在督军府举办宴会,她就跑来砸场子。
邹妮妮越是满面笑意离开,邹夫人越是不安,总觉得她闯了大祸,更要好生安抚少夫人,多讲讲好话。
顾茗愕然:“三小姐性格爽朗率真,胆略非比寻常,我很是钦佩。”思及华夏一贯对待自家孩子的传统,便理解了邹夫人之语:“夫人不必自谦,三小姐巾帼不让须眉,是难得一见的奇女子,我倒盼着她日后常来督军府,能与她畅谈,必然痛快至极。”
她曾前往湘楚之地采访徐英,但徐先生半生经历波澜壮阔,光华内敛,只余一身谦和无华,唯独双眸湛然睿智,谈及往事有锋锐一闪而过,犹能让人在言辞之间追忆往昔峥嵘。
但邹妮妮正是意气风发之时,年轻勇敢无畏,犹如初升的朝阳一般,望之璀璨夺目,令人心生振奋之意。
邹夫人还从来没亲耳听过哪位官眷如此夸奖自家三女儿,且言辞恳切,全无伪饰之意,让她不由自主就对少夫人打心底里生出亲近之意——哪怕她知道自己家女儿是个多么骄傲的孩子,也架不住外界的诋毁与不容于世俗的异常。
她终于明白女儿离开之时那平和的笑容,再无一丝芥蒂的拉着顾茗的手往厅里去:“少夫人若是不嫌弃她性子粗犷,等我回去就告诉她,让她平日逢假期多来走动走动。”
邹妮妮平日连个闺中蜜友都无,与家中姐妹都说不到一起去,逐渐养成个孤僻桀骜的性子,也怨不得邹夫人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