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儿受了风寒,苏恒才好些,便又轮到他吃药。

小团子受了委屈,黑眼睛里便饱含了水汽,比平日里还多了七分可怜。先前因着苏恒对我存下了埋怨,此刻却全都不计较了。黏在人身上,只在喝药的时候才忙不迭的用被子把自己卷起来。

夏日天热,往往是他先撑不住,悄悄的开一条缝,从被子里露脸出来,讨价还价道:“韶儿出来,药只喝一口。”

“不行。”

“那……喝半碗,叫周师傅带韶儿去渭城打猎。”

“打猎?”周赐,韶儿才四岁,你都教了他些什么?!

“要骑马射箭,打野狼。”

“绝对不行!”

“那,那……”

“出来把药喝了,一整碗都要喝掉。”

“那……那,父皇和娘陪韶儿去沧池放风筝,好不好?”

一面说着,水汽在眼睛里转啊转。大热的天,可怜见的,连一旁看着的小宫女儿都不忍心了。

“……出来把药喝了吧。”

小团子终于从被窝里钻出来,自己端了药,闭着眼睛一气喝光。然后便伸舌头四面找水。我忙往他嘴里塞一块蜜饯。

他嚼着蜜饯,跟猫似的抖了抖毛,终于从那苦味里缓过来。就往门外探望,“父皇呢,咱们去放风筝吧。”

说的时候还带了囔囔的鼻音,却不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