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虽已十分凝重,然而这桩事过了,雁卿身上却也略略松懈下来了。此刻才十分疑惑的问鹏哥儿道,“怎么月娘是三妹妹?”
鹤哥儿便抢答道,“二叔家还有你鸾姐姐——她是排第三的。”
老太太便问,“你大还是鸾丫头大来着?”
鹤哥儿强调,“我大。我是丙午年四月生的,她是六月!”
老太太笑道:“看你得意的,不过就是比她大了两个月。”
鹤哥儿笑道:“大一天我也是哥哥,阿婆您不懂——你看平日里读书,我花多少力气才能将旁人都压服过去。可这个妹妹呢,我什么都不用做,只因为早生了两个月就比她大,还一辈子都比她大。白占了多少便宜,能不得意吗?”
老太太忍不住笑他,“你哥哥还在这里呢!”
鹏哥儿忙摆手道,“我不要紧——这算法儿很好,我心里比他还得意呢。”
太夫人就笑道:“这么算起来,最占便宜的是我,你们得意什么!”
鹤哥儿就笑道:“阿婆您不用占这种便宜,也是最大最有福分的——我阿爹阿娘也不用。也就只让我拿来在妹妹们跟前横一会儿罢了。”
老太太已将两个丫头抱上炕揽在怀里了。雁卿十分开心的听他们说话,月娘此刻已晓得,鹤哥儿并不是她脑补的那种高大上的哥哥,反而十分刻薄,对他的憧憬已很浅淡。她被柳姨娘养得贵重,不很适应这种涎皮赖脸的玩笑,只默默的听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