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夜空,烟火漫天,她那比实际年龄看着要苍老几分的母亲就在屏幕正中,微微笑着,前所未有的平静温柔。
而那个女人为图片配的文字也极为简单:“新年快乐,真的很快乐。”
他低头凝视着屏幕,蓦地笑起来。
抬头再看窗外,首都治理空气,防止污染,并不允许燃放烟花爆竹。
几乎是心念一动,他就起身穿上大衣,往外走。
“上哪去?”刘学英抬头问他。
“买包烟。”手揣在大衣口袋里,触到的正是白日里剩下的半包,而他依然面不改色说着谎。
刘学英在身后念他,大意就是吸烟有害健康。
他权当没听见,把门虚掩上,快步走在雪地里,一脚深一脚浅,很快走到了院子外头的小商店里。
北京虽不让燃放烟花爆竹,但小摊小贩依然在偷着卖。
他掏钱,买了一大把烟花。
小时候总嫌这玩意儿娘,男子汉大丈夫,要放就该放二脚踢、鱼雷,谁没事拿着这鬼东西舞来舞去的?
没想到今日他也娘了一把。
回到四合院里,他四下瞧瞧,没人,轻笑两声,点燃了烟花。
一手四五只,同时燃放起来,烟雾一起,光彩四溢。
他又将烟花悉数握在左手,右手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手机,糙糙拍了一张。低头一看,花了,不行,再拍一张。
如此折腾了大概五六分钟,他轻手轻脚把燃过的小木棍扔进院外的垃圾桶里,掸了掸衣服,若无其事回了屋。
刘学英闻见空气里的味道,问他:“你买的什么烟,怎么一股焦味?”
他面不改色心不跳,“烟里有烟焦油,当然一股焦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