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我忽然觉得天大地大,却容不下一个小小的祝嘉。
我从来没有过归属感,我渴望有人能站在我身边,撑开羽翼保护我,给予我我失去已久的安全感,弥补父母失败的婚姻带给我的动荡不安。
然而今天的我一无所有。
或者说这十年以来,我一直一无所有。
我游荡在街头,一次一次掐断陈寒的电话,然后问自己,这样的人生要走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手机又一次震动起来,我以为还是锲而不舍的陈寒,刚要挂断,却猛地发现屏幕上不同于先前的三个字。
陆叔叔。
我眨了眨眼,似乎想要分辨出这是我的错觉还是真有其事,最后终于手忙脚乱地接了起来。
他语气柔和地问我:“今天下午怎么没来图书馆?”
陆瑾言的声音如同这个季节最柔软的夜风,隔着遥远的距离把属于他的安稳气息送到我的耳边。
这一刻,我强忍好久的眼泪忽然间就跟断了线似的往下掉,接下来便是一片无声的啜泣。
他似乎察觉到哪里不对劲,放低了声音,又追问了一句:“祝嘉,怎么了?”
我就跟人声分离的神经病一样,一边疯狂地掉眼泪,一边用若无其事的声音稳稳地反问他:“陆瑾言,你愿不愿意再收留我一次?”
他莞尔,笑出了声,“你这是赖上我了不成?收留一次就算了,还有第二次?那么祝小姐,你打算一晚上给我多少钱的住宿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