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算停了下来,气喘吁吁地捂着肚子告诉他:“没事了,我妈妈已经不生气了,我逗你玩的。”
他又一次消声,片刻之后,饱含怒气地将我的名字一字一顿地挤出喉咙:“祝嘉!”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他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张着嘴看了看手里的屏幕,又抬头看了看梳妆台上的镜子,里面的祝嘉满面通红,眉梢眼角都带着笑意,眼睛清明透亮,似是被露珠浸渍了一夜,鲜活美丽,充满生气。
我把头靠在枕头上,睁眼望着头顶的米黄色灯罩,忽然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小孩子。
活了二十一年,我一直认为自己生活在一个残缺的家庭里,和母亲关系不好,父亲不知行踪。可如今看来,其实我一直被保护得很好,犹如那只灯罩里的脆弱灯泡。
妈妈也好,程叔叔也好,陆瑾言也好,包括陈寒在内,他们的苦都被小心翼翼地藏起来了,只是不断分享着我的苦恼,保护我那愚蠢幼稚的玻璃心。
我又凭什么认为自己不幸福呢?
手机很快又震动起来,我把它凑到耳边,小心翼翼地“喂”了一声,就听见陆瑾言在那头非常隐忍非常不悦地以一种冰冷傲娇的语气质问我:“祝嘉,你骗了我,惹得我不开心了,被我挂了之后居然连电话都不给我回一个?”
我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扬了起来,整个人都陷入了极度知足的状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