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也有过一个幸福的家庭,只是那种幸福过于短暂,却又因为短暂而变得弥足可贵。
如果非要我谈谈对于那个不负责任的父亲有着什么样的感情,我一定不会否认我对他的恨,可同样不能否认的,还有我对他的爱。
眨眼间车就停在了市立医院门口,我之前那么急着赶过来,却又在大门外迟疑了。
陆瑾言走到我身旁,慢慢地牵起了我的手,“走吧,祝嘉。”
我侧过头去,只看见他眼里星星点点的微光,像是无数勇气的碎片漂浮其中,源源不断地给予我力量。
我仍然在病房外伫立了许久,然后才推门进去。
纯白色的病房里,我的父亲安然躺在c黄上,手臂上连着点滴,模样平和安静。
我慢慢地走了过去,开始漫无目的地思考着我们有多少年没有见过面了,从十一岁到二十四岁,原来他在我生命里占据的时间竟然已经不足二分之一。
我看着他的样子,觉得与记忆里似乎大致相同,可是又有很多地方已经不一样了。十三年过去,他苍老了很多,也陌生了很多。
曾经的他意气风发,是我眼里英俊帅气的爸爸,而此刻他面色苍白,身体孱弱,头发都白了很多。
想起陈叔叔告诉我的那些话,以及医生对于病情的预测,我很清楚地明白,我们重新产生交集的这段时日也许就只有短短三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