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曾得到过来自谁的关怀,所以他拒绝走进任何人的世界,或者说哪怕他无意当中走进了谁的世界,也会下意识地拒绝对方走进他的心里。
可是比起有的人浓墨重彩、感情充沛地去回溯自己的悲惨童年,严倾这样不着痕迹、不露情绪的描述却更令人震动。
那是不需要语言去刻意勾勒的伤疤。
那是在另一个她所不熟悉的世界里,最令她感同身受的孤独。
她觉得眼眶又有些无法抑制地潮湿了,只能笨拙地伸手去握住严倾,“我不走,我不走……”
她很想安慰他,虽然她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严倾低头看着两人贴在一起的手,她的那只白皙修长,每一寸肌肤都像是上好的白瓷,莹润光泽,一看就不曾做过什么家务。而他的那一只呢?有茧子,有伤痕,风吹日晒的生活已经烙在了皮肤上。
他不露痕迹地抽出了手,像是对待孩子那样在她的头顶轻轻婆娑两下,“乖,不要做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回家去吧。”
尤可意还是摇头,“我不回去。”
严倾沉默了片刻,然后对她说:“就算你任性,也总该考虑考虑我的感受。我这种人,仇人遍天下,平时想和我过不去的人就已经那么多了,更何况今天还受伤了?如果有人借机来寻仇,我自顾不暇的同时还要来照顾你,你觉得我有那个本事吗?”
尤可意傻眼了。
最终还是妥协。严倾打了个车把她一路送到了小区门口,然后陪她走到了单元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