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摆了两张c黄,外面那张c黄上躺着个满头银发的老嬷嬷,闭着眼睛在打盹,容真的视线僵硬地移到了靠墙的那张c黄上,脚下忽地生了根,哪怕秋嬷嬷推开了门,她也再迈不动步子。
破烂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阵冷风灌进去,靠墙的c黄上,那个背对她们躺在其上的人忽然抑制不住地咳嗽起来,一声比一声厉害,好似要把肺都咳出来一样。
她的身子消瘦的可怕,咳嗽起来浑身颤抖,重重地躬着背,像只瘦弱的虾。
容真的脸色已经只能用死灰来形容了,当下如遭雷殛,头也不回地对珠玉说,“快去请太医!”然后快步走进屋内,急切地帮c黄上的人拍着背,“这样好些了么?”
珠玉背对她,却自打听见她声音的那一刻起,就浑身僵硬了,好不容易停下咳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容真想哭,想重重扇自己一耳光,最终只能咬唇拉住了她的手,低低地哽咽道,“是我害苦了你……”
她的手还是一如从前的温暖,握着珠玉,好像过去的日子都回来了。
可是珠玉神情恍惚地笑了笑,还是保持着面对墙的姿势,一点一点把手挣脱出来。
把自己从尚食局带去惜华宫的是她,说着要做一辈子好姐妹的人是她,瞒着自己什么事情都不说的是她,最先出尔反尔不顾姐妹之情的也是她。
若非她将自己送回尚食局,自己又怎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