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笑什么?”崇筝厉声问道,“马上就要死了,你到底在笑什么?”
回应她的仍旧只有欢快慡朗的笑声,传播开来,回荡在这空空荡荡的山谷之间,于是四面八方传来的都只有这样的喜悦。
崇筝被激怒了,一个巴掌朝着楚颜的脸重重打了下去,“你闭嘴!给我闭嘴!”
她是练过武的人,这么一巴掌径直打得楚颜右颊肿了起来,可楚颜毫不在意,依旧肆无忌惮地笑着。
他还活着。
他还活着。
真好,他还活着……
她曾以为自己会静静地坐在这朱红色的深宫里,直到大军凯旋那一日,再踏上高高的华严殿,亲眼看见他躺在冰冷沉寂的木棺里,双目紧闭。
可原来他没有死,他还好端端地活着,还会活生生地出现在她面前,微笑着对她说一句:“你看,我就说过我会回来的。”
她当然知道他会回来,因为他曾经对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一个誓言,从未违背过,一直小心翼翼地遵守着。
他似是这世间最逶迤的高山,以绵延不断的深情与细水长流的守护一点一点穿j□j了她的生命,在不知不觉中,在后知后觉中。
楚颜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哭还是在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真好,他还活着。
就在崇筝愤恨地再次扬起手时,秦殊从林子里走了出来,和煦的笑容如同春日暖风,笔直的身姿似是参天古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