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最后一场庭审,九十分钟后即将开庭。
越是大战来临,她的神情似乎越加淡然笃定。
仿佛是受到她的感染,其余几人也偷偷按捺下略微焦虑的心情。有人提了几个小问题,随即众人与她一同出发前往法庭。
车子顺利抵达庭外停车场,这时助手阿雅接了个电话,转头跟她沟通:“南律师,被告家属一直在催促,问我们什么时候能到。他们已经在休息室里等候很久了。”
“是他们来得太早了。”南谨看一眼时间,推开商务车的车门,踩着高跟鞋走上台阶。
其实距离开庭还有一段时间,但被告者的儿子显然没什么耐心,在连续抽完了几根香烟之后,终于见到自己聘请的大律师。
像是没看出他的焦躁,南谨将公文包往椅子上一搁,又去角落的饮水机处给自己接了杯温水,这才站直了回身问:“张先生,这么急着找我,是还有什么需要交代我的吗?”
张子韬是本市出了名的公子哥儿,平时只负责拿着老爸的钱花天酒地,哪里经受过这样的家庭变故?有限的耐性早被磨光了,他胡乱掐灭手里的半根香烟,沉声问:“我就是想知道,对于今天的庭审,你到底有多少把握?”
南谨奇怪地看他一眼,语气和缓平静:“这个问题我们一开始不是已经沟通过了吗?我会尽最大努力,让结果变得好一点。”
“什么叫作‘好一点’?”张子韬烦躁地抓抓头发,显然不肯接受这种说法,“能不能让我爸免于坐牢?”
“那不可能。”南谨面无表情地打断他的奢望,“张建恩先生被控杀人,而且是故意杀人罪,更通俗来讲就是谋杀。控方人证、物证齐全,我能做的只是尽可能将这个案子打成过失杀人,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关于这一点,早在我接手这个案子的时候,就已经对你及你的母亲说得十分清楚。到了今天,如果张先生对这样的努力方向突然感到不满意了,可以向法庭提交相关书面材料,申请更换律师,延期开庭。”她停了停,目光落在这张年轻焦躁的脸庞上,心平气和地继续说道:“家属的心情我能理解,所以你们的任何决定我都没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