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在大半夜有这样莫名其妙的冲动。

就像晚上听赵阿姨说她在外面喝酒一样,其实根本没有人请他去接她,因为他们不敢提这种要求,后来他去了,完全是他自愿的。

一路上他都在想,这个小丫头算什么?他又不是她的监护人,他也从来都不欢迎她住进来,况且她早满十八岁了,哪怕夜不归宿也不是稀罕事,他有必要亲自去找她回家吗?

唯一能说服自己的理由只是,这个小丫头某天好心地替醉酒的他盖过毯子,又在他生病的时候为他端过一杯水。

仅此而已。他想。

而他从来不喜欢亏欠别人什么。

所以不顾秦欢的怔忡,他已然大步从容地从她面前经过。

可是楼梯上了一半,却还没听见身后的动静,他的脚步停了一下,最终还是微微侧转过身来。

客厅的灯没关,她还在站在原地,怔怔望着他的方向,连嘴角都似乎不自觉地紧抿起来,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又是这样的目光,他心头微跳。盈盈闪动,好像一汪春水,又像是头底的水晶吊灯流泄出来的碎光,统统落进了她的眼底。

夜深人静,窗外仍有不知名的虫音。

顾非宸皱了皱眉,因为他忽然发觉自己正被这样目光扰得心神不宁,于是不禁沉着脸问:“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