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非宸静默了一会儿,并没有表态,只是放下凉透了的茶杯,淡淡地回应道:“谢谢王叔的关心。”
二人又闲坐了三四泡茶的工夫,王辉才接到一个私人电话,不得不起身走到一旁去听。
顾非宸也跟着站起来,他本来约了医生去复诊,但这样一上午的耽搁,现在显然已经来不及了。他朝候在不远处的司机微微示意了一下,结果一转眼,便恰好看见那扇雕花的包厢门轻轻地打开了,一个纤美曼妙的身影微低着头从里面出来,朝着大厅尽头的拐角处走去。
她似乎有点心不在焉,所以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他。
而顾非宸的脚步稍一停滞,终于还是神色平静地跟司机交待了两句,然后才转身走开。
秦欢走进洗手间,顺手将门反扣上,然后才在镜子前站定。
严悦民刚才夸赞她精神状态良好,似乎是有喜事的样子,整个人看起来神采飞扬。
其实,有吗?
她忍不住细细看着镜中的自己。仍是那张脸,只是气色相较以前红润了些,大概是换了新环境的缘故,又或许是最近坚持健身锻炼,总之摆脱了以往的长期压抑和苦恼,正所谓相由心生。
她不由得回想起来,第一次与严悦民打交道,还是在医院里。
那一天,她刚刚失去了顾非宸的孩子,如同丢失了魂魄的空躯壳,苍白虚弱,安静地躺在病c黄上接受他的检查和治疗。
小护士们都对这位年轻的海归医生崇拜异常,似乎院方也对他信任器重。她隐约能忆起那时候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仿佛声音本身就带着一种药物般的治愈作用,就像一束温暖的光,让她在那几天无尽的冰冷和昏晦中找到一丝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