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坐在那里,也不知坐了多久,目光微垂,仿佛正盯着那一截烟灰出神。
大概连她走出来,他都没有注意到。
他安静得如同一尊雕像,英俊沉默,隔着淡薄的雾,光线又这么暗,她几乎看不清他的表情。
一颗心就这么在胸腔里微微往下沉了沉,好像掉进了流沙,终于一点一点地陷下去,下面是无底的深渊。
她仿佛有感应,知道这一刻还是来了。
比预期来得更早。
昨夜的突然失控,是否也是因为预感。
她已经辨不清这其中诡异玄妙的因果关系。她做了一整天的鸵鸟,这一整个白天,她有意无意地避开了有关昨晚失控的一切,当那是个不曾存在过的cha曲。
而那么默契的,他也绝口不再提起。
她赖着他撒娇,她同他牵着手出去吃饭,她和他相拥而眠……
或许只是因为她知道,今天过后,这些都将不可能再复制。
不但她知道,他也一定明白。
那个在她睡梦中,落在发间的吻……
忽然间仿佛胸口震痛,她不得不紧紧扶着门框,千百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瞬间涌上来,令她重新有了落泪的冲动。
他却突然转过头来,脸色冷静,望向她,说:“你醒了。”
“嗯。”她点头,有些猝不及防。
香烟还剩下小半截,他倾身将它捻熄在茶几上的骨碟中。她这儿没有烟灰缸,这个碟子还是下午看电视时用来盛水果的。细白的骨碟,盛着薄薄一层水,而她直到这时才注意到,原来那里面横七竖八地躺着好几个烟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