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鸟雀落在树梢,引来树叶沙沙响。
他曲着腿,囫囵入睡。环住她的手臂渐渐松了,云意坐起身来,静静看着,眼前壮硕却又柔软的男人,心底弥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或许只能默然。
他拿下她的簪子是对的,她这样的人,但凡给半分机会,都能掀起来惊涛骇浪,不可收拾。
“唉——”夜梦中,她离开他,余下悄然一声叹。
郑仙芝与陆晋闹过一场,虽说占了上风,但到底心意难平。夜深了,仍旧锁在房里哭。嬷嬷劝了多少回也不起作用,女人跟男人斗的哪门子气,管你在不在理,吃亏的终究是女人。
郑仙芝无论如何想不明白,当年乌兰城内人人夸赞的郑家大小姐,一等一的才情,一等一的样貌,就因着宗灵观里臭道士信口开河的一句话,就被祖父送到忠义王府,嫁给了陆晋这么个大字不识的混血杂种。
若放在未出阁前,他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就这么个粗俗不堪的蒙古蛮子,竟还敢处处折ru于她,这叫她如何忍得了?三句话不和又是大打出手,闹得整个院子都沸起来。只不过这一回王爷王妃不再为她说话,这蛮子身负战功,自然要给他几分薄面。
可怜她身似浮萍,命如糙芥,早知如此,断断不能苟活至今。
母亲还要劝她放下身段,求他回头,若能有个孩儿傍身,便能江山永固。
真真可笑,从来只有陆晋来求她,怎有她低头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