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难道头一天认得我?才知我霸道?”
他不自觉跟着笑,摇摇头无奈道:“原以为能改了你的性子,没料到最后是自己磨出了一副好脾气。”
“可别,今儿是上巳节又不是乞巧节,二爷如此自夸,我倒是头一个受不住了。”
“叼嘴滑舌。”
正是春花烂漫时,连凤台镇的黄土堆都开出了漫山遍野小白花,南归的燕子早早开始筑巢繁衍,春光里叽叽喳喳奏出一段欢快的山野小曲,世间万物仿佛都在此刻复苏生发。然则他忽而长叹,将时间拖得绵长无力,低声道:“越是急迫,越是没底。”
云意略有诧异,回望他,“这话竟然从二爷口中说出来,可真是稀奇。”
陆晋自嘲道:“算什么稀奇?我也不过是俗人而已。”
云意道:“天底下哪有必胜之战,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陆晋道:“我是习惯了,却不放心你。”
“我?我自然跟着二爷。”
“思来想去,若事败,南下北上都没法子护你周全。真是……无颜见你……”越到末尾越是气弱,视线也从她面庞移向手中白釉酒杯,他的落寞与不自信已不必在她面前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