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糙宽厚的男性大手,让他舞刀弄剑都没有问题,可是那个小小的繁复的结,却急得他满头大汗、毫无头绪,眼看着他脸上的汗越流越多、喘息越来越重,在这安静的喜房里,他粗粗的呼吸声,却莫名地让她也感到有些些脸红起来。
可他努力的样子,她居然会觉得有那麽点可爱,真是……
夏若净唇边温柔的笑,是一直支持卓北阳没有用蛮力撕破这件嫁衣的力量;事实上,天知道他多想用力一扯,那样一切都解决了……该死的,夏家怎麽会有这麽古怪的习俗,新娘子出嫁的嫁衣要打这麽复杂的结扣,结便打了,偏偏还要命地规定新郎亲自顺利地解开,这样新人才能永浴爱河。
东拉西扯,却越扯越紧,那个结像是永远打不开的样子,在他每次想发脾气的时候一抬头,就看见淡淡烛光里那张朝他微笑的容颜,他的脾气又会像火遇上水般,自动熄灭,再度恢复耐性去与那结奋斗。
见鬼了,在她那样朝他笑着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舍不得朝她发火。
在他以为自己就算弄到天亮,也解不开这种不知道是哪个疯子发明的烂结时,他突然扯到一条隐藏的极短系带,然后像是变戏法一样,用力一抽,那个复杂得让人眼花了乱的结,很顺溜地一拉而开。
他抬头得意地朝她笑着的样子,竟在一瞬间让夏若净眼睛刺痛了下,那麽灿烂、那麽发自内心的欢愉,纯男性的脸庞此时竟然有着满满的得意、浓浓的稚气,着实让她的心忽然软了一下。
“开了、开了。”
她回神,朝他一笑,“谢谢夫君。”
于是,华丽而绝美的嫁衣在急性的男人手里像一蕊蕊被剥离的花瓣般,用力抛洒在地面,外衣、中衣、里衣,然后……是肚兜!
艳红的丝绸,衬得雪白的皮肤泛着珍珠般的光泽,两只活泼的鸳鸯在湖里欢快戏水,荷叶亭亭、荷花翩然;可让他目瞪口呆地却不是那美丽的绣功,而是肚兜那个同样美丽,也同样复杂的结!
卓北阳愤怒地抬眸瞪她,“不要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