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姜沉鱼对此也已经习惯了,他不回答,她就自顾自地另选了个话题:“对了,我姐姐生下了一个男……”
“我知道了。”薛采打断她。
也对,他在外头等了这么久,也早该知道消息了。“我给孩子想了个名字,叫新野,意喻革故鼎新、沃野千里,你觉得如何?作为璧国的太子,希望他日后能够带领璧围变得更加繁荣昌盛……”
薛采皱眉:“太子?”
“当然。我已经让人去挑选吉日了……”对比姜沉鱼的兴致勃勃,薛采却显得更加深沉,他张了张嘴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看着说得起劲的姜沉鱼,最终选择了沉默。
“……总之,一定要办得风风光光、热热闹闹的!”姜沉鱼终于描述完心中的憧憬,见薛采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有些无趣,只好再换个话题,“你为什么还不回家?”
薛采淡淡道:“不想回。”
姜沉鱼意识到自己问了个不该问的问题,立刻静默了。
姬婴临死前,除了把自己的部分势力留给了薛采,也把自己的府邸给了薛采。
如今的薛采,就住在淇奥侯府。睹物思人,一个没有了姬婴的姬府,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吃饭睡觉的地方吧?
“薛采,总有一天你会得到你想要的。”姜沉鱼凝视着他的睑,很真挚地说道,“相信我。”
薛采没有回应她的这句话。
姜沉鱼抬起头,看着夜空中的明月,缓缓道:“就在几个时辰前,我还在跟你抱怨,抱怨命运对我苛刻,我好生委屈,觉得不公平。但是你说得对,我之所以委屈,不平,是因为我贪心。我想要一些东西,但我不肯付出相应的代价。所以我撒娇,我逃避,我总是连累身边的人。如果当例不是为了救我,师走不会残废;如果我肯干脆一点,曦禾就不用用自己当陪葬去达成目的;如果我能忍受痛苦,就应该早一点让曦禾走……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我没有做好,我不肯付出我自己。但是,就在刚才,就在姐姐难产,江太医问我要孩子还是姐姐的耶一刻,我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