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沉鱼仍是不回应。
薛采的声音恍如叹息:“皇上……你……真的……不该来的。”
“你少废话!”姜沉鱼恨声道,“朕来不来,岂是你能评价的?”
“皇上,微臣……时日无多了。”他忽然软软地来这么一句话,姜沉鱼一震,然后眼泪就流了下来。
身后的太监,讨好地想上前送手帕给她,姜沉鱼回身道:“你们全部退后,离得远远的。我与薛相说话,不许你们听!”
众人连忙退后百丈,此地空旷荒芜,又快入夜,一干人等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地等着,远远望着那对君臣,心里怎么想的都有。
而当事人自己,却完全不在意别人的目光,扑在门前哭得一塌糊涂:“薛采,你开开门吧。我就见你一面,见完你,我就走。你开门吧……薛采,你不要这样对我,不要这佯对我好不好?”
薛采的呼吸声透过门板,依稀传了过来,这一刻的他,会是什么表情?心里,又在想什么呢?
看不到的容颜,揣摩不了的心思。那孩子于她而言,从来就不是下属,不是弟弟,而是兄长,而是依靠啊!
姜沉鱼泣声道:“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天脑袋里想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我为什么要派你来寒渠?是我害了你,你要是死了,我一辈子都会为此内疚与自责——是我,是我让薛采年仅十五岁的生命,死在了异乡!”
“十五岁……”薛采重复着这三个字,仿怫也有点痴了,“微臣……三个月前,满十五了。”
“是的,八月初八,我送了礼物给你,你收到了吗?”
“嗯。”停一停,又道,“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