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根本是毋庸置疑的,影沙在我的身后,和我一样涉着水,走进了忘川。我想责备他,话到嘴边却咽了下去。

淡粉色的阳光照着他清秀而干净的脸,即便下半身已经被水打湿,他看上去依旧是那副干净得好像晾晒在凉台上的白t恤一般的样子。

干净得一尘不染,清澈如见底的小溪,这就是影沙给人的感觉,无论对什么人而言,他都是那么好,那么温和,仿佛水晶杯里盛着的矿泉水。

“怎么?凶巴巴的女人也有没话可说的时候?”他走到我面前,自然而然地抚弄着我额前的头发。我忽然想起故事的最初我们是决定去旅行的,如果那个梦想中的旅行能够实现的话,现在的我们或许正在伊斯坦布尔郊外的酒吧里喝着啤酒,又或者在西班牙的某个铺着马赛克地板的漂亮餐厅里吃着当地的美食,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天,享受着午后的阳光和我们之间平淡如水却也如水般不可缺少的爱意。

可是……

现在在我们身边的不是伊斯坦布尔的异域风情,也没有阳光射在彩色马赛克上的曼妙光

晕,我们在一条叫做忘川的河流里,行走在死去的人才应该行走的地方,淡蔷薇色的阳光照亮了我和他的脸,让我们无言地对望。

“你啊,不要以为我忘记了,这么点河水还不足以让我忘记你所有的缺点呢。你啊……”顽皮地点了点我的鼻子,影沙一脸疼惜地拉住我。

“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大路痴,没有了我,别说走到河那边了,搞不好啊,你会把过河发展为探索河的源头在哪里也说不定。”

“我才不会那样。”我小声地埋怨。

他握紧了我的手,似笑非笑地说:“不会吗?哎呀,糟糕,唐果大小姐已经开始忘记她自己是谁了,真是糟糕啊,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