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只是要攻打越州的城池,蔺家会帮你,但是你要对付仙息堂,你是在与所有人作对。」蔺玦将握紧的拳头藏在袖中,「越州人作为奴隶,已经被大部分人认可,甚至越州人也乐得如此,季微凉,你选的是死路。」
「人生自古谁无死?」季微凉伸出手,「带酒了吗?我想喝一点。」
「女修最好少喝酒。」蔺玦这样说着,却还是取出了一壶酒,递给季微凉。
「我其实很多时候很茫然,我受到的教育和我面对的世界天差地别,我很多时候不知道是自己蠢,还是这个世界错。」季微凉接过酒,仰头喝了一口,甜甜的酒,气味芬芳。
季微凉的世界让她要善良,这个世界却只相信力量,善良的人还不如羔羊。
季微凉的世界教她要公平,这个世界却觉得强者就是对的,只要足够强大,哪怕吃人都能被歌颂,根本没有半点公平。
这个世界的人也很勤劳,他们竭尽全力饿得皮包骨头,却还是很难温饱,因为他们要供养所谓的修者。
而那些修者,享受着一切,从未把普通人当成人,那些是会说话的畜牲,是能走动的韭菜。
修者总是说普通人愚昧无知又恶毒自私,可是谁教养过那些普通人?谁知道他们一年的收入都不够一颗二品晶石。
吃着混杂石子糟糠的东西,每天在烈日下劳作,却还被认为无用,只因为他们不是修者,所以他们的声音也无人在意。
「季微凉,你真是个疯子。」蔺玦也闭上了眼,「仙息堂,你招惹不起,对其它的东西,你错的也是对的,但是面对仙息堂,你对的也是错的。」
在绝对实力面前,所有人都会明哲保身。
「你在路上看见一个壮汉殴打一个小女孩,你有几个选择?」季微凉笑得疲惫。
「三个,帮壮汉,帮小女孩,两不相帮。」蔺玦思维敏锐。
「其实只有两个,因为你两不相帮,其实就是放任壮汉施暴。」
「可是帮小女孩,我不一定打的过壮汉。」蔺玦知道季微凉想说什么,可是蔺家真的不能插手赤虹界的事。
「小女孩只要没有饿死,没有被打死,她会慢慢长大,会有一天,有人告诉她,你不该挨打。」
「可是那个人,很可能会死。」蔺玦目露怜悯,季微凉这样的人违背了她的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