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聂无忧却是很无聊的在屋中转来转去。
虽粗制但整洁的家具,手摸了上去,一点灰尘都没有。她回首看着那伙计,憨厚的面貌,朴实的笑容。再看看他身旁的春柳,真真人如其名,身姿曼妙若临水烟柳,面上更是色如三春桃花。
配那个脑满肠肥,已近花甲之年的张老爷,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了,可惜了。
聂无忧心中惋惜了一回,耳中忽然听到屋外呼呼的风声中还夹杂着一阵哭音。
她好奇的掀开了帘子,人踪罕有的街上此时却是有人。
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呼天抢地,被一个大汉拽着不停的踉跄前行。而她的身后是一个形容猥琐的中年汉子,以及那汉子脚旁跪着的一个妇人,不停的对他磕着头。
“她爹啊,你不能这样啊。妮还这样小的年纪,你怎么能将她卖了?你这不是毁了她的一辈子吗?你还不如拿把刀将我们娘俩都杀了。”
一面哭,一面号。
而被拉的那男子数着手中的银钱,闻言不耐烦的一脚踹了出去,重重的呸了一口之后,蛮横的骂道:“一个女娃娃,留着做什么?每天还得废老子的吃喝用度。卖了更好,还能给老子挣点钱,总算没白养她这么多年。还有你,打量我不敢休了你还是怎么的?进门这么多年,就没给我生个带把的。光吃不下蛋,惹闹了老子,连你一块卖了。”
那妇人从地上爬起,膝行着又扑过来拉着那男子不停的哭喊着。可那男人不为所动,只是将手中的银钱收入了袖中,而后也不再管地上的妇人,转身就走。
屋外那妇人的哭喊声仍在继续,聂无忧放下帘子,有些不解的掉头问伙计:“小二哥,他们这是做什么?”
那伙计也正在望着街上的那一幕,闻言长叹一声道:“唉,作孽啊。这个是村东头的赵老四,那地上的妇人是她的堂客,而刚刚的那个小姑娘就是他的女儿。这个赵老四祖上本来还是有些资产的,可偏生他嗜赌成瘾,将一份好好的家业愣是给赌的家徒四壁。这不,拉着那小姑娘的是我们镇上青楼里的打手,肯定是那个赵老四输红了眼,没钱了,就将自己的亲生女儿卖入了火坑。唉,天杀的,怎么就不将这畜生给收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