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是血的白衣一被脱掉,胸前的两处剑伤触目惊心。
她紧紧的抿着唇,缓缓的别过了头去。
可纵然是在昏睡中,白如墨自始至终都没有放开过她的手。
自从他将她揽入怀中的那一刻,他就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便是在木烨和秣陵替他包扎伤口时,他都没有松开过。
目光从他安静阖目睡着的面上离开,韩奇香看向了离她不远处的那把长剑。
长剑上尚有血迹。只要一想到傍晚时分白如墨举剑刺向自己左胸的情境,韩奇香的心中就忍不住的一阵狂跳。
可她还是微微的倾身拿起了那把剑。
剑身狭长,通体明亮。这剑刺入他身体里的时候,他应该很痛的吧?
目光再在白如墨昏睡的容颜上掠过,她的心中微微一动。
然后,她缓缓的对着他举起了手中的剑。
只要刺下去,只要刺下去,那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无双城将不再会有威胁,表姐将再也不必忧心。而她自己,将白如墨杀了,她就立即自尽,尾随他而去。
可这一刻她脑中浮现的是冀州茶棚中的初遇,他于葳蕤的的榕树枝叶下向她朗朗一笑;是承州暗巷中的再遇,他穿越沉沉暮色而来,微微一笑,对她细声软语;是洛安洛水之旁的三遇,荷灯点点,烟花绚烂,他伸手相握,墨黑的眸中满是笑意。
举着长剑的手终究慢慢的落下。她单手掩面,痛哭出声。
原来,她始终还是下不了手。
可她是如此的痛恨自己。明明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将会对无双城有莫大的威胁,但她还是下不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