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离得远一些。
裴深却问她:“你自己过来,还是我来抱你?”
余鱼一愣。
他本就受着伤,几乎是靠着人扶着才能行动自如,他这样受着伤,要是下了床来抱她,不用想就知道伤口肯定会撕裂。
“你别动!”
余鱼没得法,生怕裴深真的这么做,只好抱着被子从小榻上下来,但是也没有直接上床去。
而是先替裴深拉了拉衣角,生疏地哄他。
“你先睡,我喝点水。”
她把被子放在床边上铺好,这样的行为让裴深拧着的眉头松开,语气轻快:“行,我等你。”
余鱼只好磨磨蹭蹭地坐在小桌那儿喝水。
满满一杯的水,她几乎是一点一点的抿着。
她一直在等。
医师给裴深用了药,为了驱散一点疼痛,药中是加了安神的成分,医师也与余鱼交代过,用了药,是会犯困的。
她等着裴深睡着。
余鱼到底是怕伤到裴深分毫,醒着倒也罢了,若是睡着了,她稍微蹭到裴深的伤口,岂不是又让他疼。
他疼,她更难受。
就这么一杯水抿了许久,余鱼轻轻起身,借着最后一盏烛光的微弱光线瞧去,裴深侧着头,闭着眼睡得安稳。
他是真的睡着了。
伤中本就消耗精气神,又用了药,就算他想撑着,在熟悉安全的环境下,是很容易放松的。
他睡着了。
余鱼轻轻吐出一口气。
太好了,他睡着了。
但是……
余鱼愁着脸。
裴深将她的那床被子抱在手中。
她不敢去动。
若是惊醒了裴深,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只好轻手轻脚将搭在衣架上的两身衣裳取下来,躺在小榻上,用衣裳当做被子。
四五月的夜晚还有些凉意,余鱼缩成一团,一夜睡得都不太平稳。
忽地惊醒时,天还没亮。
余鱼只觉身子困乏地厉害,勉强坐起身,环顾一圈,裴深还睡着。
天才蒙蒙亮的时候,也不是她平日里起身的时候,余鱼也不敢点灯,只能小步小步挪过去,掀开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