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挤挤吧。”燕攸宁被他们一左一右吵得头疼,两人这才闭嘴。
“阿姐,你精神可还行?昨夜一夜都在山。”燕洵又担忧出声,看着燕攸宁的神色,她身上带着祭祀礼用沐浴净身的香草味,然即使是沐浴后仍旧有些疲惫模样。
“倒也还好,山有个老翁,在寒舍借宿了一晚。”然实际上是连个靠的地方都无,她缩在那小小的一方竹席上睡了一晚,实在不能说睡得好,又冷又硬,四肢酸麻。
燕卉虞撩起车厢的轻纱帐帘看着外头,轻声,“阿姐昨夜在山与娇色男姬共度一夜,许是十分活。”
燕洵听这话便不高兴了,正要说什么见燕攸宁唇角浅浅地扬起,“阿妹莫不是羡慕,昨夜山草色如铺月色如衾,我与阿玉可是压坏了不少脆草,滚到哪儿月色便裹到哪儿。”
燕卉虞听她的话耳根微微红了,不再说话,看着窗外的目光羞恼。
燕洵一副听傻了的模样。
山冬草枯脆而锋利且灌木荆棘丛生,山风如刀割。燕攸宁见两人竟都信了,安安静静一路未再说话,只觉好笑不已。
至金华台,士卒将祭品摆上祭台。
燕寿站于祭台前,王子公主列首排,卿大夫按封爵依次在后列排。
祭台上,司巫领着十几个巫祝握着戈茅预备告神,起祭舞吟祀歌。
燕攸宁侧眸,见身侧燕卉虞垂着眼神色冷漠,不知所思。
“阿妹喜欢獐子否?我送你一只?”
早些年,因为所有人都有祭品,即使是还小的燕洵都能在山射一两头猎物做祭,唯独燕卉虞没有,头一次参与祭祀的她回宫后便与熊姬哭闹。
这事还是熊姬与薄姬说的,说时阴阳怪气将阿娘气得不轻,才告知了她。
往后每年的祭祀燕卉虞多是各种理由推脱。本这事也无所谓公主的参与,父王就由她了。
只是今年她又跟了出来。
“好。”她应。燕攸宁遂望了眼大史官,他立于燕王寿不远监管祭祀,正因燕攸宁在下私语而皱着眉头。
见燕攸宁望他,便向燕王寿禀明走过去,“承阳公主是有何事,祭祀时不该对神灵不敬。”
“公主卉虞的祭品未献,劳烦大史命人挑一头獐子献上。”
大史遂又去禀报燕王,士卒提上一只獐子放上祭台。
巫祝祭上歌舞,礼乐仪式繁琐,天地祭后是拜祭先祖,祭礼一直到傍晚才结束。
宫已在大摆宴席。
回宫的路上燕洵与燕卉虞依旧是挤在燕攸宁的车驾里,一左一右,燕檀与燕翕还未上车驾一同看了过来。
燕檀笑说:“你就容他们闹腾,祭祀的车马里都不安生。”
燕檀的话让燕攸宁身侧两人安静如受了惊的雏鸡一声不吭。
路上,燕卉虞忽然道了声:“谢谢阿姐。”
燕攸宁黛眉微动,未多言。
燕攸宁回到高平宫,站在寝乐殿由琇莹服侍着换下了肃穆庄重的礼服套上一袭檀色的深衣。
“燕壹将他丢到哪儿去了?”
琇莹正整理着她身上衣物的褶皱,闻言答:“慎思楼。”
“好了,随我过去。”燕攸宁止了她继续整理一些细小的褶皱,琇莹遂直起身作礼应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