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输货物的大卡车将要出发时,他破天荒的拦下了司机,“宋有金,你们这一趟去哪?”
“去西城。”
“不怎么远啊。”郑西洲暗暗琢磨,西城多山多林,那儿的山货是出了名的。
他不留痕迹塞过去一沓钱,低声道:“帮我捎点东西,山里的土特产有什么买什么,我媳妇儿怀孕,正需要补身子呢。”
“好嘞!”
对方一口答应,显然是干多了这种事儿,下一秒又问:“真怀了?好事儿啊,你怎么不早说?上次我去淮省,那儿的东西才算好呢!”
“少废话。”郑西洲示意他点走。
卡车开走,不多久,又是下一趟运输物资的班车。
“你们这一趟是去哪的?”
“洲哥,还能去哪?就是底下的小县城呗。”
“那儿有什么好东西?”郑西洲扒车窗打听。
“没有吧,乡下就养鸡养鸭的,那儿收上来的鸡蛋还不错,新鲜……”
“帮我捎两斤鸡蛋。”他拍板道。
“……”
忙活一下午,郑西洲总算消停了下来。临下班时,黄三找了过来,喜滋滋给他塞了一个破口瓦罐。
“洲哥,你看看。”
“什么东西?”郑西洲纳闷。
黄三左右看看,小声道:“银元啊,还是袁大头的,拿到银行能换不少钱呢。”
一个银元能换一块钱,当然了,实际上十块银元能换八块钱就不错了。
郑西洲诧异,这瓦罐里少说也有三四十块银元,算是一笔不小的金额了。
“哪来的?”他问。
“就……就是张耀祖那儿赢过来的。”黄三吞吞吐吐,张耀祖就是王大丫嫁的那个农村二流子。
这沉甸甸的一罐银元,是王大丫攒下来的嫁妆。
郑西洲闻言,眸光微微闪烁:“她家又不是大户,哪来的银元?”
“这个吧……”黄三挠头,“我也问了,说是王大丫小的时候,趁乱在长安街偷偷拿的,被她悄悄埋到地里,一直到结婚才挖了出来,就当是她的嫁妆。”
趁乱偷偷拿的,还是在长安街?
长安街那一片全是洋房花园,其有不少也是郑家的产业。
仿佛想起了什么,郑西洲久久不言,渐渐握紧了手里的破瓦罐,“我昨儿让你办的事,一晚上他只输了这么多?”
听这意思,黄三愣了下,“这、这这这还不够多啊?”
“不够。”
不过是把原本属于他的东西又还了回来,这算什么?
郑西洲眼神阴鸷,把瓦罐扔了过去,“这个你拿回去,和其他人分了,不用跟我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