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将...将军?!”

“别声张!”李昀喝住他,努力撑起裴醉的身体,脸色也是一白,忍痛道,“扶他进营帐。”

“是!”

陈琛背起裴醉,撒腿就跑。

陈琛在营帐门口转来转去,右手握着冰凉的剑鞘,谨记裴将军的教诲,心里再急也面无表情。

忽得,两个身着军中战铠的兵卒和一个白袍布衣急急走向主营帐,在陈琛面前站定,拱手低声道:“指挥使,谈知府派我们来送药。”

陈琛仔细地打量着三人,忽得冷笑一声,拔出腰间的铁剑,尖峰直指那白袍杏林:“万草堂坐堂大夫我都认识,你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李昀忽得掀了帐帘,盯着那三个人,低声道:“进来吧。”

地初看见裴醉昏迷不醒的模样,眼泪刷地便流了出来。

玄初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天初放下手里的药箱,伸手掀开裴醉身上的薄被,发现主子身上的黑色皂衣已经被剥了下来,只剩染了血的中衣,血迹从左下腹一直向下蔓延,颜色深浅不一,显然是多次撕裂。

天初瞳孔一颤,转头看向李昀,低声道:“烦请殿下移步帐外。”

“不必。”李昀死死盯着裴醉腹部的血迹,唇色浅淡,语气却坚定,“我就在这里守着他。”

天初点点头,再没劝,抬手解开中衣系带,又把他下腹随意扎起来的布条拆开,看见那血肉狰狞的伤口,没忍住倒吸一口凉气。

“小主子呦~”地初老泪纵横,长眉毛都垂了下来,玄初又给了他一巴掌。

“滚出去打!”天初冷道。

李昀却盯着那人胸口处的血痂暗伤,皱了皱眉。

是三年前去北疆一战受的伤?

为何,还没愈合?

玄初拎着地初的衣领走了出去,帐内只剩下忙着清理伤口的天初还有冷淡不语的李昀。

“他胸前的伤是怎么回事?”

李昀清淡的声音在天初耳边响起,他手一颤,金疮药便倒得多了。

“禀殿下,草民不知道。”

天初拿了白绸,替裴醉层层裹住腹部的伤口,认真地打了个结。

“不知道?”李昀沉声问道,“他今日吐血,是因为这道伤?”

“禀殿下,草民不知道。”

李昀手紧了紧,沉声道:“...你,放肆。”

天初替裴醉盖上被子,攥了攥拳,抬眼看着李昀,眼中藏着怨恨与愤怒,却只是一闪而过。

“...怎么了?”裴醉勉强睁开双眼,眼中都是红血丝,他朝李昀慢慢伸出手,手心朝下,轻轻勾了勾五指,哑声笑道,“过来。”

“好点了吗?”李昀猛地起身,坐到裴醉身旁,攥着他的手腕,手掌发颤。

“为兄没事。”裴醉低低咳嗽两声,苍白笑道,“你先去休息可好?”

“你,这是在支开我?”李昀眸光一颤,与天初对视片刻便移开,抿白了唇,看着裴醉带着病色的眉眼,低低道,“裴忘归,你不信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