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分明,就是破釜沉舟的决绝,藏着笑容下面,以为就天衣无缝了?
李昀心口疼得像是破了一个洞,胸口的滞闷被怒气汹涌瞬间冲垮。他唇边无声地溢出一丝血痕,被堵塞的经脉一通,连脑袋也清醒了几分,似乎能正常地思考了。
“皇...皇兄?”李临吓坏了。
李昀已经没有心思去哄李临,只拧眉拼命思索着。
他究竟在下一盘什么棋?
利用清林三家表面和睦,内里分赃不均的小心思,暗中推波助澜,使其内部分裂。
以淮源盖家为试探,果然引得崔、高两家将盖家土地财物分而食之。
然而,盖家余党尚未收拢,淮源军民蠢蠢欲动,此时,他若再贸然对崔家动手,恐怕会引起崔家、盖家的联手反扑。
他不可能这般不负责任地挑起崔家怒火。
李昀咬着柔软而苍白的唇瓣,指尖微微发颤。
快想。
他催促着自己。
崔家若感受到了威胁,定然举全族之力反扑。
那么,他用什么稳住江南局势?
李昀苍白的唇瓣已经被咬出了极淡的血痕,可他却像是察觉不到痛一般,大脑飞速地转着。
扶植高家?!
李昀脸色白了白。
高家屡屡对子昭试探,意欲坐实与文林王府的婚约,看来是不满足于现状,想要更进一步。
高家野心已经昭然若揭。
可,他如何才能控制住高家?
李昀思绪又卡了一下,他抬手便重重地砸了一下胸口,猛地捂着唇咳嗽了两声,咳得泪水涟涟。
莫非,朝中有人可以制衡高侍郎?
李昀手顿了一下。
太傅。
他猛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今夜,太傅为何会派人告知自己,陛下出宫一事?
太傅是如何知道的?
他想要什么?
李昀指尖微微发颤。
若说两人要联手肃清朝政,可忘归的行为又十分反常,不像是联手,倒像是互相利用,彼此防备。
不对!
近来的种种政令。
驿站,捐学,京营屯田,还有兵部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