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大帅,斥候回报,已经撤退的兰泞先锋敌军重又调头,在十里外盘旋,恐战事又起!”
“禀范副帅,天字所火器有异常!”
“禀萧副帅...”
“阿多邦气性还是这么窄。只是烧他个粮草,打他半翼。他倒好,这是,想要我的命啊。”
裴醉声音很沉,带着解不开的仇恨,与山雨欲来的冲天怒火。
“传令三军,做好迎战准备,营内这次要多留些人,防止后方起火。”
三人抱拳,分别急匆匆地奔向天地玄三所。
裴醉缓缓地抬眼,看着身披狐裘,安然立于雪中的李昀。
“你去吧。”李昀温和地笑了笑,“后方有我替你守着,你不必担忧。”
“元晦。”
“朝中或有异数。小五此举异常,像是有人在其中挑拨。偏偏太傅并未传书于我,我不知,他立场是否又有变化。但,我不认为他会对小五存祸心。不若...”
“李元晦。”裴醉声音有些哑,“过来,为兄抱。”
李昀紧紧握在身侧的手,骤然松懈。
他望着咫尺之遥的裴醉,弯了弯眼眸。
“不行。”
这两个字,无情地斩碎了裴醉所有的幻想。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
绝望似乎全然将他压倒,裴醉捂着脸,极缓慢地蹲了下去。
李昀后退了半步,死死地控制着脊背的颤抖,没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蓦地,一声轻嘲自裴醉的臂弯间传来。
“没变啊。”
谁也不懂这三个字其中的含义。
可李昀却眼圈一红,强忍着的眼泪终于如珠坠下。
御马监得势,朝堂又入乱局;小五听信谗言,以皇权之威逼他回宫;而自己身染寒疫,危在旦夕。
仿佛,这荒诞现实一切照旧,从不曾改变。
裴醉缓缓抬眼,声音低哑。
“真正的红疹在哪?给我看看。”
李昀用手背抹去眼泪,轻轻地扯开衣领,皓白的肩颈处有隐隐约约的红痕,如淡梅点点。
“痛吗?”
“还好。”
“怕吗?”
“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