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光与暗的交界处,渊北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月光如薄纱一般轻盈, 照亮了他俊美的脸庞。
他的面容俊朗,眉宇轩昂,整个人像是一尊雕刻华美的石像,冷漠,坚硬,又不近人情。
他一步一步地走着, 走过了跪在地上的十二卫,走过满脸惊恐踉跄后退的面具男, 走过一个又一个人影,站到司南面前。
司南没有说话, 也没有跪下。
虽然他之前就对渊北的身份有过猜测, 却没想到, 此刻站在自己面前, 平日里对自己体贴关怀的男人,竟然就是帝国的主人。
那个还没回帝星就引得全球戒备, 提起名字,便能让人胆寒的帝王。
他的神色有些复杂。
他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渊北, 甚至连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心思也没弄清楚。他一方面生气渊北对自己的隐瞒,一方面又欣喜他对自己的不同。
他觉得自己是该生气的,也已经偷偷在心里埋怨过数次,但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渊北的瞬间,他发现自己根本气不起来,满心满眼,只有无尽的欣喜与雀跃。
他喜欢他。
渊北抬起手,像之前数次那样,摸了摸司南的头发,道:“我来晚了。”
司南任由他动作,虽然没笑,但眼中已经盛满了月光,温柔又明亮。
他歪头眨眼,问:“我是不是也应该跪下,喊一句陛下万岁?”
“只有我跪你的份。”
渊北的神情比刚出现时放松了许多,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但说出来的话却让周围人都变了脸色:“剩下的让我来吧。”
司南扭头,留给陛下一个圆滚滚的后脑勺,颇有些赌气的架势,道:“我也可以。”
“没必要。”
渊北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不想让你做这些。”
司南没动,唇角不自觉地向上勾起,然后又赶紧放下,咳嗽一声,没头没尾地道:“他们打伤了双儿。”
“我帮你打回去。”
司南转头回来:“他们还要抓我。”
“那我把他们捉住,交给你处置。”
司南不依不饶:“他们知道了我身份的秘密。”
“那就让他们再也没有说出来的机会。”渊北板着一张扑克脸,毫不犹豫地答道。
司南忍了一下,又忍了一下,终于憋不住,把头倚在渊北肩上,笑出了声:“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我说什么你都答应,万一我做一些祸国殃民的事怎么办?你这样搞得我很像妲己啊!”
渊北不知道妲己是谁,也有些跟不上司南跳跃的逻辑,但他非常享受司南对他亲近的态度。一动不动地扮演着石柱子的角色,努力放松自己身上的肌肉,试图让司南倚得更舒服些。
旁边围观的众人已经被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话,震惊的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尤其是仍跪在地上的银翼十二卫。
作为帝国最锋利的刃,他们平日里也常与渊北接触,自然是了解这位陛下的脾气。
准确来说就四个字。
莫得感情。
如果非要用什么东西来类比的话,渊北就像是一台运行精密的仪器,一直在运转着固定的程序,在过程中,没有东西可以让他停下前进的脚步。
暴君是他的标签,冷漠是他的代名词,他的名字,是让虫族闻风丧胆的存在,也是让帝国人民俯首称臣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