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枝考虑了一会:“试试吧。”
傅敛关掉了浴室的灯。
拉帘并不透光,能够挡住主卧的大部分灯光。浴室里一下子变得昏暗,只有门缝出透出一些光线。
无论是沈眠枝还是傅敛都对治疗流程非常熟悉。在傅敛的引导下,沈眠枝进入了状态。
在这样的环境里刻意感知,不过持续了几分钟,沈眠枝很快就有些发抖。
大脑仍然努力保护着他,没有复现当初的记忆画面。
但沈眠枝耳边出现了雨声,是水滴击打石板的嘈杂声响。四周的物件逐渐模糊,浴室不像是浴室,周遭宛若有黑沉沉的漩涡。
孤立无援,仿佛四周都有吃人的怪物。
不能回头,不能靠近,无法逃离。
沈眠枝努力地适应这种感觉,艰难地想要克服恐惧。
他抑制不住地变得焦躁,有些喘不过气,和之前每一次应激障碍发作那样,如同被冰冷的海水淹没。
不……还是不一样的。
沈眠枝睁着眼,生理性泪水打湿睫毛。
他面前有个人,一直在温柔抚摸他,这个人是可以依靠的存在。
沈眠枝下意识地抓住了傅敛的衣服,就像抓住汪洋大海里唯一的浮木。那衬衣上被打湿的水还没有干,已经染上了傅敛的体温。
来自傅敛的体温传递过来,那些恐惧的东西,奇妙的消散了一些。沈眠枝稍微平静下来,于是抓得更紧。
他的身体仍有些细微的颤抖。
“眠眠,好了好了,我们停下。”傅敛叹息,轻轻抚着沈眠枝的脊背,“今天已经很棒了,先到这里好不好?”
沈眠枝听话点头,但没能一下子回到平时的状态。他依旧抓着傅敛的衣服,甚至想往前靠。
傅敛无奈:“眠眠,我的衣服是湿的。”
这种时候的沈眠枝比平时更直白。他有些失落:“……不能碰你吗?”
“当然可以,但是你的浴袍会被弄湿。”
傅敛的话音刚落,沈眠枝就循着这方空间里唯一让他心安的存在,靠了过去。
他的双手环住傅敛的腰,干净的浴袍瞬间被沾湿。
沈眠枝漫无边际地想,在这次治疗过后,如果再次处于恐惧的环境,他大概会想起一些温柔的抚摸。
傅敛对他总是是温柔的。
这种温柔不动声色,又不容忽视的在他的生活中留下强势存在感,成为了他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存在。
最主要的是,沈眠枝知道自己并不排斥傅敛。这代表着,他其实是愿意接纳傅敛进入自己的生活的。
沈眠枝环着对方精壮的腰肢,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无意识地蹭了一下。
傅敛忍耐地深呼吸一下,眼神晦涩。他挑了个话题,转移彼此的注意力:“眠枝,我们不会仅仅是领证而已,还会有婚礼。”
“嗯?”
“婚礼会隆重举办的。”傅敛说,“过段时间就会正式筹备,眠枝喜欢怎么样的婚礼形式,有喜欢的地点,都可以告诉我。”
“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