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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十六了。

可当年叶碎金争家主,打擂台,热孝比武招亲的时候,也不过才十七。

赵景文心中嗟叹。

他对裴莲发出了来自心底的质问:“莲娘,我想知道,你对岳父和二郎,到底有何期望?”

裴莲愕然。

赵景文道:“我知你童年流离可怜,的确岳父和二郎都该补偿你。我想知道的是,他们究竟要怎么做?要做到何种程度,你才能满意?”

裴莲道:“我……”

她连道了两声“我……”,眼神却迷茫起来。

赵景文就知道,裴莲被怨愤缠住了心,但其实根本未曾认真用脑子想过这个问题。

他道:“如果你真的对岳父和二郎放不下心结,那,你跟我走吧。我带你离开。”

裴莲更茫然:“我们去哪里?”

赵景文道:“天涯海角,我们流浪去。哪里都行,远远地离开岳父和二郎,让你不在想起他们就怨愤缠心,郁郁不欢。”

“那怎么能行。”裴莲脱口而出。

赵景文就知道。

裴莲的内心根本没想过要离开裴泽,甚至可能打算一辈子都不离开裴泽。

人再任性,只要不傻,其实内心深处,也知道自己任性的倚仗是什么。

不过嘴上不承认罢了。

怨恨这倚仗,又无法离开也不敢、不愿离开这倚仗,人于是就扭曲了。

于是,她盼着能有一个新的倚仗出现给她借势。

这一切,不是裴莲用脑子想出来的,完全都是人的本能。

“你果然还是爱父亲的,我就知道,血缘是化不开的。”赵景文欣慰地说,“你怎会是不孝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