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君怎么会在她头上?她依稀记得……慕青篱不是在炼制琢君吗?
还有——她怎么躺在床上?
她捏了捏眉心,迟来的记忆终于一点点回到脑中。
昨天……她和慕青篱一起来拜访了胡老, 还在胡老家暂住了一晚。只是慕青篱却没有睡觉的意思, 一反常态的非要在庭院里炼器。
她只记得他解下了她头上的发带,说要炼制琢君。
她看了一会慕青篱炼器, 看不太懂, 便觉得昏昏欲睡。接下来的事情, 便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沈知然心底咯噔一声, 暗道一声糟糕, 下意识扭头去找慕青篱。
可宽大的床铺上,哪里还有除她之外的第二个身影。
她额角跳了又跳, 心道——慕青篱这家伙……该不会已经走了吧?!
来不及多想,沈知然掀开被子跳下床,匆匆往庭院中走去。
空荡荡的庭院里,哪里还有慕青篱的身影?连带着中央那樽古铜色的炼器炉都跟着消失不见了。
她心里暗骂一声,烦躁地跺了跺脚, 抬脚便打算离开胡老的府邸。
还没走出庭院, 视线里陡然没入一片青, 像是干渴焦躁的沙漠陡然迎来一阵江南和风细雨,心中的那点焦灼急躁瞬间消失不见。
沈知然顿了顿, 三两步跟上去,盯着明显是从院外进来慕青篱,声音不稳:“你去哪里了?”
慕青篱眸光浮动,他刚刚从胡老的房间离开,面上看似古井无波,但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现下的心绪并没有看起来那样平静。
他捏了捏额角,心下轻哂。
若是千百年前的他,定然不会相信,自己有朝一日会带头公然违反青玄宗的律令……
不过更荒唐的事情他马上都要做了,也不在意这一点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