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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你又在喝酒了。”

他轻手轻脚地挪到裴醉身旁,轻轻撩起袖口,按上那截削瘦苍白的手腕,脸上表情十分热闹,眉毛一会儿皱起,一会儿舒展,哪里还有平日扎堆在医书里的平和与淡然。

“伯澜,酒养浩然气。”裴醉面不改色,胡说八道。

“医书上可没说过。”方宁嘟囔两句。

“尽信医书,不如撕了医书。”裴醉抵唇轻咳,眸中笑意淡淡。

方宁长吁短叹。

他一个拿针扎人的杏林,何苦和殿下这个拿刀砍人的武将在嘴上争长短。

方宁随手祭出一个姜色针帘,二指捻着牛毛银针,敛起脸上的丰富表情,眼神一凝,在手腕下三指处虚虚一比,稳稳刺了进去。

裴醉闷哼一声,缓了口气,抬手擦掉唇边新渗出的一丝暗红血色。

方宁连下了三针,看见那人抵唇低咳不止,不由得心焦上火,往自己嘴里塞了一颗清心丸,急得开始原地打转。

“眼晕,你好好坐着。”裴醉蹙眉哑声道。

“殿下,我是不是做错了?”方宁蹲在裴醉的膝前,眼中的迟疑几乎要满溢了出来,“以毒攻毒,本来就并非上策。你现在旧毒未清,新毒又几近入骨,再这样下去,就不是能不能提得动刀的问题了,而是能活多久的问题了。”

“伯澜啊,这毒你研究了三年了,可有解?”裴醉眉峰微微上挑。

方宁脸色铁青,僵硬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