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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初急得龇牙咧嘴,想把主子手里那倒霉瓷瓶砸碎算了。

那玩意儿那么毒,再吃下去,毒入骨,主子就彻底没救了。

玄初只做不说,沉默着,如飓风刮过,直接下手夺了那瓷瓶,藏进了人流里。

裴醉擦了把额角冷汗,转头对天初淡淡道:“把玄初带回来,领军棍二十。”

天初抿着嘴,低低应着‘是’。

裴醉靠在行人木板路的栅栏,藏在堤岸杨柳中,抬眼看着浑身冷意四溅的李昀,只觉得头越来越疼。

之前是因为药,现在是因为李昀。

他没想到,二人五年来第一次见面,会是在这样的状况之下。

两人之间隔了太久的岁月,年少那点情谊究竟还剩多少,他也不敢确定。

况且,自己当年亲手将他推上了戴罪长岭之路。

李元晦也是人,怎么可能不恨。

“元晦啊。”裴醉抬手按着额角,闭上眼,声音疲倦,“你来望台,也是为了堤坝损毁的事?”

李昀站在三步远,看见那人头顶的铁发冠因为一路风尘而微松,随着呼吸而微微摇晃。

他心里攒了太多话,却无从倾吐。

他只能压下心头无名火,尽力克制而忍耐地应了一声‘嗯’。

“为兄知道,你恨我。”裴醉笑了,笑声低沉而嘶哑,“再过半个时辰,等为兄清醒了,再跟你说。嗯?”

“裴忘归,你还是这样自以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