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满弓的弦易断,过刚的铁则折。
他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裴忘归这样自我折磨。
“你才是。”李昀声音更轻,“过往不可追,该忘就忘了吧。”
裴醉抬手揉了一把李昀束得整齐的额发,在他耳边哑声笑道:“多谢,小云片儿。”
李昀脖颈轰地烧得通红,他推开裴醉的肩,几乎是慌不择路地垂着头向门外走着。
“怎么了?”裴醉两步上前,拽着李昀的手臂,无奈道,“又嫌为兄贫嘴?”
李昀强忍着心头的无名之火,压着怒意与羞意,狠狠道:“这是漕运司衙门。”
“知道。”裴醉用力拽着他的手臂,失笑,“你走反了,这是入内衙的路。”
陈琛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拉拉扯扯的模样。
这眉眼含笑的人,还是他心目中那威风凛凛运筹帷幄的赤凤营裴将军?
这满脸怒意的人,还是他印象里那温文儒雅谈笑自若的大庆梁王爷?
陈琛咽了口唾沫。
算了。
正常。
就连他也一夜之间就变成了领两万驻军的指挥使。
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
陈琛总是能很好的自我和解。
他笑着上前,把两人领到了漕运司衙门口。
向文向武小脸脏兮兮的,蹲在大门口,看见安然无恙的李昀,小嘴一瘪,无声地抱头痛哭。
老捕头难得露出一丝和蔼的笑容,可笑起来,更像个会吃人的千年藤树精,两个小书童本是无声抽噎,见老捕头如此‘慈祥’的笑容,吓得眼泪倒流了回去,互相搀着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