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放下白色宽松布料,右手撑着地面,慢慢起身,将自己埋进了烛火阴影里。
“元晦,你休息吧。”裴醉声音自暗处而来,听不出喜怒,“为兄,出去找酒。”
李昀揉着脚踝的微肿,抿着唇,低道:“你还在发热,身上还有伤。”
“快退了,不要紧。”裴醉慢慢上前,抬手,替他拆了半束的玉冠,如瀑的墨发垂腰。
“你”
“为兄没有酒便睡不着。”裴醉拍拍他的肩,转身挑帐而出。
裴醉靠在帐外,手里拿着玄初塞给自己的半壶秋露白,对着天边斜斜挂着的上弦月,一口口喝着。
“殿下?!”
陈琛瞪着他手里的酒壶,舌头发颤:“你,你”
“太吵了。”裴醉斜睨他一眼。
“可是,你”
“酒能退热,养正气,你不知道?”
裴醉一本正经的瞎说,陈琛自然相信。
“原来是这样。”陈琛解了腰间铁剑,也从怀里掏出一只姜色酒壶,与他一撞,“从今日起,我陈琛也酒不离手,千杯不醉!”
裴醉低声沉笑,却一阵咳嗽,酒意上头,整个喉咙都发烫。
“殿下,你到底是怎么伤得那么重的?”陈琛刚立下豪言壮语,眼前就发花,抓着裴醉的手臂,脑袋混成浆糊,大着舌头,把自己最想问的问题说了出来,“我,我一开始真以为是哪个病秧子冒充殿下的人,甚至想押你去见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