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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样,也配我做的兄长吗?”李昀压着话尾的颤抖,“你,你还配做大庆的摄政王吗?”

李昀上前一步,将裴醉逼到营帐跟前,抬着下颌,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曲线被月色映得柔而雅。

裴醉微微怔住。

他抬手抹去李昀睫毛上沾着的泪水,无奈地笑了。

这咬牙切齿又梨花带雨的模样,实在是让人心疼又好笑。

“是,为兄错了。”

裴醉揽着他的腰,将他轻轻抱进怀里。

“只说不做,枉称君子。”李昀心头的火燎原,颤抖犹在,一半是心疼,一半是惊怒。

裴忘归这样的表情,他见过。

是在裴家五口的灵堂上。

他李昀还没死,就已经被裴将军放在心口哀悼了。

“君子之道,非常人道。”裴醉笑道,“为兄啊,走不了,也不想走。”

“那你看着我走。”李昀攥着裴醉的衣服,呼吸急促,“站在旁边看着,不许藏起来。”

“为兄是大庆的摄政王,想藏也没地方去。”裴醉闭着眼,疲惫笑道,“好了,我跟你一起回去,再这样,天真的亮了。”

两人看着窄窄一张四方胡床,红木雕栏,简朴地围了三边。

“元晦喜欢睡里面,对吧?”裴醉确实有点支撑不住了,扔了外衫,单臂撑在被褥上,朝里面拍拍软褥,“上来吧。”

“我”

“又不是没睡过。”裴醉打了个呵欠,“快点。”

两人竹马总角,小的时候曾如此背对背而睡。

可,李昀心头失了磊落坦荡,闻得此言,只觉得字字锥心。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