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田地意外的安静,耳边除了风声,草甸稻杆折腰的沙沙声,就是彼此浅浅的呼吸声。
裴醉没想过,还能与他的兄弟这样并肩而坐。
本以为,有了五年前那种出卖与背叛,两人见面便是不死不休之局。
他把头缓缓靠在树干上,深埋在心底的愧疚顺着脊梁骨攀上了心口,疼得发酸。
不管李昀多么大度和宽容,但有些事情,不是别人一句原谅就能换来心安理得的。
“想什么呢?”
李昀温和的声音响起。
“想你啊。”
裴醉笑道。
“”
李昀有时候想,这般不冷静其实不全是自己的错。
是裴忘归他太会点火了。
“真的在想你。”裴醉转头,凤眼微挑,“在想你这三年,是怎么过的?”
李昀轻道:“你不是都知道吗?”
裴醉失笑:“天地玄三组暗卫,你从什么时候察觉到的?”
“在皇陵的时候,我夜半发热,第二日,桌上却有尚温的药;在岭东的时候,路遇劫匪,我眼睁睁看着那匪徒胸口中了铁蒺藜;还有一次,我尚未来得及进城,夜宿城外驿站,第二日便有山匪尸体横陈,可我却看到了盖家的令牌。”李昀一一细数,却说不完,“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他们,有的便已经不在了。”
裴醉眸光落在远方黄澄澄的庄稼籽上。
想起了许多从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