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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死,就不值得丧气。

已经日上中天,主帐却仍是无人进出。

李昀站在帐外,攥紧了手掌。

“摄政王,今日没出来过?”

守在门口的兵卒点点头,高声应是。

李昀颇有些后悔,昨日不该那般口无遮拦。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每次面对着裴忘归的时候,仿佛失了智,什么话都能随意说出口。

李昀拢着袖口,掀了帐帘,见外帐案桌上的书册仍是如昨日那般散落一地,知道他并没有熬夜处理公务。

他微微松了口气。

然后他轻轻掀开布帘,踏进内室。

胡床上那人背对着帐帘,身体微弓,被子落了一半在外面。

李昀刻意放轻了脚步,走到胡床前,用手拢着坠地的薄被,抱在怀里,正要替他盖好,却看见了那人胸前唇边染着的暗红色血迹。

一大片。

满目是红。

李昀手里的被子蓦地坠了地。

他抖着手,揽着裴醉汗涔涔的脖颈,替他拨开鬓边沾了冷汗的垂发,轻声叫他:“忘归?”

“咳咳”裴醉咳得嘶哑,已经听不出原本的嗓音。

“这是怎么回事?”李昀心惊胆战地替他拭去唇边的血迹,话尾压着颤抖,“忘归,你怎么了?”